【周江】匹配度
匹配度
*哨向尝试，哨兵周向导江
*第一次写哨向充满私设和bug，感觉好像烂尾了
子弹出膛，在很多人看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围观的群众和靶子都不会觉得打中目标是多么困难，真情实感夸赞神枪手的一般也都是射击者。
第三发子弹不受控制地落空的时候，周泽楷无视了培训队员惊讶的眼神，径自穿过一排排圆靶，穿过走廊越过楼层开门摔进了房间。一路上碰到了拿着文件的杜明和举着咖啡的方明华，他头都没点就过去了，任由那两个人淹没在脑海中的杂音里。不过这都很常见。不常见的只是轮回枪王的状态下滑而已。
训练报表再过一个多小时才会上传到轮回的内部资料里。这一个多小时他可以调整好状态，想好解释自己状态下滑的说辞，以便于到时候能说两句。
周泽楷，隶属荣耀联盟，掌管轮回分部，军衔为少将，S级未结合哨兵，擅长单兵作战。目前正因为精神频率过高，时不时受到精神域中的波动干扰。
门锁落下的时候白噪音及时地撑满整个空间，让狼狈的哨兵好受了不少。他平摊在柔软的毯子上静静地听。是那次任务他在东部的森林里顺手录的雨声，似乎还比较对他的精神频率。
那是一次很幸运的任务。敌方武器和后勤补给都有限，人员组成也大多是普通人，哨兵和向导的占比不足十分之一，结合的哨向组合不足两对（事后核实是一对），评级也是平凡的B级。轮回摧枯拉朽一般结束任务，很快交接给后续任务处理的贺武。
贺武派的人是个年轻向导，很会恭维人，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没上过战场的温和样子。周泽楷猜他入伍不超过两年。看军衔是位少校，也很不容易了。
“周少将，”向导规规整整地给他敬礼，“存活人员清点完毕。共计普通人197人，哨兵9人，向导6人，其中结合搭档一组。那组搭档关在最多人围着的帐篷里了，您想去问问话么？”
周泽楷有些疑惑地看他。他立刻笑了，不慌不忙地补充上自我介绍，“我是贺武此次行动的负责人江波涛，他们都叫我小江，您这么叫也成的。”
“第一回出任务？”其实对方做事面面俱到，处理也算得老练，他只算是个直觉。
不想江波涛小小地吐吐舌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哎呀，什么事还是没考虑到吗？被看出来了呀。”
“……都挺好的。”周泽楷不喜欢和别人废话，就打算结束这个话题。好在对方也会看脸色，立刻又严肃起来，接着汇报，“随军医生已经在给伤员治疗了，俘虏人员中有轻伤24人，重伤2人，我方有轻伤14人，无重伤。相关文件报告我今晚会送过来，您看一下没问题就可以了，之后交给贺武就行啦。”
这位少校的咬字带了点小孩子的腔调，总有那么一两个语气词。在这种不算正式场合的工作交接中也算是比较得体又有亲和力了。周泽楷平时话不多，生人勿近的样子，也是难得有人这么和他说话。
这么一想就愣神了几秒。他发现自己冷落了别人的时候，江波涛正笑笑地一脸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不由得窘迫了起来，挥了挥手让他处理事情去。
他看着向导强行把笑憋回去，毕恭毕敬地向他再敬一礼转身离开，意识到对方的裤子上有一条很明显的折痕，说不定是临走前找了新军装出来，还没来得及熨。这么想着周泽楷居然感到一丝好笑，偷偷地勾了勾嘴角。
“怎么的，偷乐什么呢。”方明华熟门熟路推开门正看到，双手抱在胸口，“例行检查，不跟你说又忘了。”
周泽楷颇有些心虚地摸摸自己的耳垂，站起来跟过去，感觉指尖有点发烫。
众所周知，哨兵的体质和五感相较于普通人都有很大程度的提升，一般认为是哨兵脑内特殊的精神波动对身体机能进行刺激，产生了短时间增幅和长时间锻炼的效果。但是哨兵在完全发动潜能的时候，在全盛状态久了，就像绷紧太久的橡皮筋，可能僵化也可能干化绷断。因此哨兵需要定期监察调频。一旦精神波动不稳，可以通过白噪音和药物缓解——当然更一劳永逸的是和一位匹配合适的向导结合，借助向导素和向导人工的精神疏导控制精神频率的稳定。
周泽楷的精神波动，频率极高，为他带来了非常优异的身体素质。但这也意味能够和他匹配的向导需要很宽广的精神阈值，也就是说，他将很不容易同一位向导匹配，只能依靠类向导素和白噪音压制。同时，他会比其他哨兵更容易崩溃，因此每次任务结束后，方明华都会带他进行例行检查。
周泽楷和那个检测器已经非常熟悉。一般带上后它会发出轻微的警报声，然后他会静静地听一会白噪音，等警报声消下去。
这次似乎不太一样。检测器刚贴合他的额头就是红光大炽，接着尖利的警报声穿透了他的头皮。他有些暴躁地把那玩意一把拿下来，费解地盯着看了看。
“这怎么回事。”方明华从电脑屏幕后把头探出来，“你刚和向导接触过？”
“没？”他费力地回答，很认真地想了想补充道，“贺武那个，说了两句话。”
方明华又把手抱在胸口了。一般这个时候长篇大论的说教就要开始了。周泽楷有点懊恼，方明华的说教和精神波动失调产生的杂音一样让他头痛。不想军医只是叹了口气，伸手拿了对讲机扣了两下，刺啦刺啦的电流声立刻响起来。
“哎方哥？怎么？”电流声中一片嘈杂，周泽楷勉强分辨出吕泊远的声音。他可能是在营帐里，周围有很多人的说话声。
“把贺武那个负责的叫我办公室来。哎对，就那个军装板正地和仪仗队一样的。”
周泽楷忍不住哧地笑了一声。看来不只是他注意到了江波涛那有条折痕的裤子。
人很快来了。可能是急匆匆赶来的，周泽楷发现向导的刘海乱了，立刻有几分手痒。不过他这会瞎碰哨兵和向导都有可能出事，也不敢轻举妄动。
“您好，贺武支部，江波涛。”江波涛很礼貌地冲他们敬了个礼，微微地带了没顺过来的喘气声。
“别这么拘束，来，这里坐。”方明华拉开把椅子，“先缓缓。”
“谢谢方上校。”江波涛笑着，很大方地坐过去，“周少将，又见面了。我的文件还没改完呢，得晚点再给您送去。”
“哎，别提工作了。”方明华摆摆手，“你是个向导是吧？”
“是……？”这个问题似乎有点没头没脑，江波涛还是第一时间回答了。这似乎让方医生挺满意，“是这样，小周的精神波动不太稳，你的向导素可能有点影响作用，你陪他坐会儿。”
“呃……影响作用？”周泽楷疑惑道。
“可是我的向导素应该……没有接触过吧。”江波涛有些窘迫起来。周泽楷赞成这个说法。就好像方明华信誓旦旦地说他身上有别人的香水味儿，但事实上周泽楷绝对没有拉任何一个姑娘的手。他们连身体接触都没有，更别提向导素了。
“只能说明大概比较适配，比较敏感，毛孔中挥发的向导素都能影响你了，”方明华耸耸肩，“我去找个资料，你俩聊聊天，不用做精神疏导，我回来再给小周查查。”
不等他们谁做出反应，军医不由分说地推门出去了，留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周泽楷沉默了一会，从头到脚打量了这向导一遍，犹豫地开口，“新军装？”
“对呀。”江波涛笑道。
事实证明江波涛的向导素的确，在微量的水平下就会对周泽楷产生一定的作用。本着总部自由恋爱的原则，方明华挠着下巴放江波涛回去搞他的报告去了，回头就拽了周泽楷回总部。
记忆戛然而止。周泽楷皱皱眉。关于江波涛不多的记忆中有一丝淡淡的清凉，保持着他脑内的清明。但是这次的紊乱好像格外严重，白噪音越来越模糊，几乎要听不清楚，更别说安抚他的精神波动了。
抑制药，他记得床头柜里有一支静脉注射的类向导素。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足够的体力挪到那里。他的五感也开始混乱了。听觉忽而灵敏忽而迟钝，眼前的景物像是在不停地重复对焦。勉力从地毯上爬起来，他决定现在床上歇一歇，就放任自己倒在了床榻上。
杂音好像又重了。忽轻忽重的，仿佛存心不让他好受。精神域里像有木炭在燃烧，急需什么冷却一下，不然立刻就会炸掉。
他的手就快要摸到那支针剂了。但是手指滞在了半路上。是什么制止了他？什么东西？什么，人？
周泽楷后知后觉地发现精神域里渗透进一股熟悉的清凉。视线似乎清晰了一瞬，那个向导带了几分担忧地看他。
几乎是本能地，他伸了另一只手去拉那个年轻的向导。虽然他不确定这是不是真实的。对方好像没什么防备，有些狼狈地摔到他身上，手忙脚乱地拍了他两下，可能还说了点什么。大概是在叫他吧。那次尬聊中对方确定了对他“小周”这个称呼，大概刚刚就是在叫“小周”。
江波涛大约是明白了他的状况了，主动地拍了拍他，第一回对他探出了精神触角——先前周泽楷的情况都很稳定，不太需要系统的精神疏导，靠类向导素和白噪音就可以稳定下来，因此严格来说这也是他第一次接受精神疏导。之前上课他学到，有些向导的精神触角具有一定的攻击性，但是这些却是很乖巧地一点点缠绕他的精神域。就像逐渐盖满一片沙漠的草坪，很低调很轻缓。
低调轻缓没有攻击性，但是实在是太慢了。
周泽楷抬眼看了看江波涛。对方很认真地调配着自己的精神触角，显然基本功很扎实。
“还不够。”他听到自己说，“差了点。”
“……好。”他看对方似乎是心一横，闭上眼睛凑近了一点，似乎还是在做心理斗争。
不过轮回的枪王，在任何时候都不是个喜欢拖沓的人。
周泽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擅长接吻。他贴上对方的双唇的时候感到江波涛还是产生了一点犹豫，但是精神域好像要炸了，他皱着眉，十分干脆地加深了这个吻。
精神触角立刻像是得到了滋养一般，飞快地开始修补哨兵的精神域。向导的体液中含有的向导素也开始起作用，周泽楷感觉脑子瞬间清明了不少。
江波涛小小地嘟囔了一声，似乎是觉得现在的姿势很奇怪。周泽楷无端端觉得有点好笑，用点力把人放到床垫上，一手还撑在他颈侧，居高临下地问他，“这样行了？”
“现在该是你在求我呀，周少将，怎么感觉像是你在威胁我一样？”江波涛喘了两口气，看着挺要强地笑着反问，“你不好奇我怎么在这？”
“来了比较重要。”周泽楷回想起刚刚的吻，后知后觉地脸上有点烧，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先斩后奏，立刻找补一句，“为什么？”
“唔……匹配度曲线检测结果出来了。”向导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差不多是98%及以上……然后联盟就把我打包扔过来了。”
“其实我没有义务跟着你做精神疏导，”江波涛补充说，“我还是很喜欢做点收尾和完善的工作的。来轮回可能要经常上战场，我妈妈很担心。”
“可你来了，”周泽楷笃定地提醒他，“你还给我疏导。”
“嗯……你信不信一见钟情呀小周？”江波涛若有所思地让一根触角缠上对方的小手指。
“信命中注定。”周泽楷亲亲他唇角，想了想，若有所指道，“……还没疏导完。”
“你知不知道要循序渐进？”
“亲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