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高乔】柠檬茶（9上）
#一个大修的章节。之前的有点像个大纲，还是决定扎扎实实点写
#所以之前的9删了，前文请戳独tag【lemonteeeeea】
#这tag打不开的话麻烦戳我主页，八月份有个归档
#太困了，下再说，争取年末多写点
9（上）
“一帆！”
很多人会这么称呼乔一帆。可能是父母亲戚师长，喊他吃饭也好，催他抓紧点不要迟到也好，仅仅是拜访或者久别重逢的时候一声带着慈爱的呼唤也好，或者一些决定作出时的谈心也好；也可能是同学，有时候会是全名，有的是礼节性的招呼，有的是突然想起来他的存在。
进入微草以后，他也经常会被叫到。
训练营的教练叫到他，一般是给他一点建议，或者是给他分析分析操作；预备队的前辈叫到他，有时候就是让他组个队准备训练；高英杰叫他的次数比较多，有时候是问要不要去吃饭，有时候是和他探讨一场比赛，有时候是约架竞技场。
每一次这样的称呼背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有些时候是很难预测的。大多数时候他会抱有期待。前辈们有时候也会帮他看看分析报表，建议他改变一下练习的侧重点。
这种期待延续地没有那么久。
这句呼唤后面加上的，很快就变成了“帮忙拿下水”“有人要来，那边的椅子拖过来”这样的要求。
乔一帆不傻，他也看得出自己并不被认为会成为最闪耀的电竞明星，也不会成为王牌选手。他们这么对他也许是不对的，但却是没问题的。
怎么回事，他自己居然可以接受这样的处境。甚至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是不是应该痛恨一下自己的懦弱呢？或者说这真的是懦弱吗？是不是仅仅是留在微草，自己就已经满足了？
和原先想象的光芒万丈，好像不太一样啊。
他的手机铃声是系统自带的，响起来的时候和闹钟没差，炸雷一样把他从床上炸起来。
“喂，妈妈。”小心翼翼地划开通话界面，乔一帆听到了母亲的声音。上次通电话过了挺久了，这样的谈话并不算突然。
“最近在队里怎么样？”母亲是温柔的，标准的很多人笔下的慈母。她不算太了解电竞，大约知道他们和其他竞技体育类似的体制，问他这样的问题，很大程度上大概只是关心他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还行吧，比以前打得好了。”他平静地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也许有点僵硬，也许有点复杂，也许他的指尖在没有底气地颤抖。可是乔一帆还有什么选择，他只能够报喜而已。
“要好好加油哦，帮你网上买了水果，记得看短信。”
“……好，妈妈再见。”
“再见，放小假可以回家休息一下。”
他眨眨眼睛愣了下，飞快地把挂断的电话界面关掉，长舒一口气，下意识地让手机贴近了心口。
敲门声和高英杰的声音一起传来了。
“一帆，去晚训了，一起吗？”
“来了。”
这种时候，高英杰都以含着担忧的眼神看着他。他知道好友不帮他只是因为这是大战队的传统——没有资历，被前辈们使唤，这都是很常见的。他偶尔会觉得有点感激高英杰，因为那种眼神里从来没有同情和怜悯。
要是有这两种东西，他大概会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吧。
他后来觉得，可能那时候高英杰看他，从来都不是以队友或者是对手的角度。他在训练营什么成绩也好，他在预备队怎么样也好，高英杰只是关心他能不能留下来，他心理状态怎么样。至于关心他打荣耀的实力，大概也只是担忧他的状况——毕竟再怎么样他也没有可能强过高英杰，这点数他们都是有的。
幸好高英杰是个十分谦虚的人，他后来想。高英杰不会因为自己的实力膨胀，更不会把自己往高里放。回头去想想他们如果那时候产生了战队地位上的差距，那应该还是他自己把高英杰的地位放的太高了。
“感谢你。”
感谢你，可以维护我当时岌岌可危的自尊。
“我从来没觉得我有多优越，”之后高英杰和他聊天，讲到这里时抬手在空中画了条线，“队长有这么厉害……这点数我还是有的。”说到这里乔一帆看到人转过来的亮晶晶的眼睛，“那时候我们有什么不同啊……都是追着荣耀去的新人不是吗！”
“……嗯，没错。”
高英杰比他想象的还要纯粹——虽然他之前已经看出了这人的纯粹了，但真正量化起来，还是让他惊讶。
第七赛季冠军，微草。
方士谦退役的时候整个微草去吃送别饭，他们准备出道的和已经出道的这一批预备队员也跟着去了。都是年轻人，一桌子都是硬菜，相熟的也都放的开，就乔一帆高英杰两个拘谨地坐在一边。微草未来的太子爷被治疗之神一把拽过去打量个上下，和远方长辈似的点头絮絮叨叨些“微草的猫别忘了喂”之类。高英杰可能有点不好意思，手心里捏着自己的袖子边缘，从乔一帆的角度看全身紧绷着。紧张？如果是自己大概也会紧张吧，毕竟这可是治疗之神啊。
他总觉得高英杰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他摇摇头继续缩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他倒是希望好友好好应付前辈们呢。
这么想着他帮高英杰的杯子里倒了点饮料。
回头想想倒水说不定是从这里开始的，想着又和高英杰有关，乔一帆也是心情复杂。对此，听到了点八卦的嘉世正副队不以为然，闻理作吟诗状文绉绉道，高sir真是你生命中的主角，被他受不了这腔调的队长怒瞪一眼。当事人沉吟片刻说，我也觉得这说法恶心了点。
“啊。不过我很荣幸。”高英杰一边笑一边捏他手心。两个围观群众立刻皱起了五官。
聚餐以后方士谦喊着唱k，王杰希揉着太阳穴打发两个未成年回去。离得不远，他们就慢慢走回去。邓复升大概也提了几句路上小心，就去照顾大孩子们了。
B市的人行道上，砖块是红色的，正方形。有差不多长相的绿色那种，铺在有些下坡的地方。有的砖块破了，有的缺了角，他们走过去的时候注意着不踩到这样的砖块。这种游戏其实非常幼稚，但是两个人还是乐此不疲的。路过奶茶店又一起停下来，一人一杯饮料。
这是他们的庆祝方式——为自己喜欢的战队的胜利庆祝——以一个普通的粉丝的心态。
冰块晃动的声音其实很好听的，叻啦叻啦，不刺耳，也不算清晰，轻轻巧巧的，清清凉凉的。柠檬茶或苏打水碰到的时候在它旁边“呲”一声，或多或少的气泡翻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