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九枝蓝玫瑰（1-4）
#修改重发，当时给少天的生贺
#西幻扑克牌paro，原梗自黑塔，同系列长篇戳独立tag【REBORNWC】，虽然现在暂停更新但我不会坑哒
#一段一段发
1
“已经有好多人输掉了！”“那个……有神职那边的人吗？有人受伤了！”“这里这里！”
喻文州本来是在从藏书室走出来，结果倒是被迎面冲过去的几个人吓了一跳。他顺手扯住相对慢了几步的郑轩，“怎么了？”
对方怔了怔脚下立刻刹车：“文州啊——你们找神职的去吧我带文州先过去！”
喻文州莫名其妙地看着这几个人互相点了点头，然后被拽了就跑。他手里本来有两本书，被郑轩抢过来随手塞给了徐景熙。
“不是，先给我简单解释一下？”
“解释不了啊黄少快打残半个法师系了！”
年轻的魔法师眼神一跳：“怎么回事？”
“你自己去问吧……你看在那！……压力山大……”
顺着郑轩的手指，他的确看到那个金发的少年带着戾气挥剑冲向一个穿着中级魔法师袍子的少年。也许已经连战许久，金发少年的头发乱糟糟的，被日光一照更是蓬松杂乱。奇怪，他看起来并不疲惫，但喻文州却看得出他打了好多场越战越勇。可能是被郑轩透露了黄少天已经打残了半个法师系——谁知道呢。
关于黄少天的事，他总是看得清明。
看见他们来了，围观的人都自动让了条路。喻文州看了郑轩一眼，对方示意他过去。
“这个就是喻文州吗？”“好像在藏书室见过他啊……带着特别厚的笔记本……”“是不是魔法实战课一个咒语施了很久的那个？”“别让他听到啊……”“其实很帅的啊……”“黄少说的是他吗？”
听到这样的窃窃私语，喻文州差不多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少天，走了，吃晚饭。”
黄少天连看他一眼都欠奉，又是几个犀利的连刺把对手逼到了切磋台下以后随手胡噜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抖了抖剑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或是血液，颇有杀气地环视了周围一圈：“还有谁？”
“……少天，停了，双皮奶要卖完了。”一片寂静中喻文州无奈地说。隐隐的有笑声传了出来。
“你别管。快卖完了你帮我带。”仍然没有看他一眼，黄少天的语气似乎有不容置疑的意思，“我说，还有谁？”
“什么还有谁！停手！回去休息！”
一声不算生气但是充满严厉的大喝从他们身后传来。
一时间又没有人说话了。可能也就一次呼吸过去，有个学员怯生生猜测起来。
“哇……那个是……黑桃4？”
喻文州一惊，回头看去。他们的高等魔术导师，也是黑桃国掌管知识教育的黑桃四方世镜皱着眉看向他们。他应当是被几个学徒请来的，魔术师袍子的下摆有点沾到了尘土。给他带路的几个学徒很识相地退开了。
方世镜也没有看喻文州，径直朝黄少天走了过去：“少天，怎么回事？”
黄少天冷笑了一声：“我教教他们。”
“你这样的剑士本来就占了优势了……”这话不是很靠谱，因为魔术师的很多魔法是能让剑士手足无措的，但是黑桃四现在必须先安抚被吊打了的学徒们，“而且你也不是魔法师，能教他们什么？”
小剑士梗着脖子不说话。
黑桃四叹了口气：“这样吧，我们私下聊。”
黄少天是难得的好胚子，方世镜平时和他也算有点接触。一般来说他还是比较听方世镜的话的，这次也不例外，乖乖地打算跟着他走了，却没有做错了事的样子。
喻文州想默默跟上去，就看到对方甩了他一个眼刀：“帮我带双皮奶！要红豆的多一份糖！”
魔法师偏了偏头安抚地笑了笑，无声地比了个口型，“好。”
黑桃四和始作俑者离开了，周围的学徒们一哄而散，但是无一例外地都避开了喻文州。就算刚刚的黄少天也是要吃双皮奶的普通人，他们也不能真的这么确信这一点。
2
黄少天那事儿，后来也就算了。神职学院那里跟着导师们加班加点治疗的张新杰对他提出了严肃警告，最后在剑士声泪俱下的哭诉中高冷地接受了道歉。
“所以这件事闹出来还是因为文州？”张新杰翻着书在十字架上倒上新的一种药剂问。
“哎哎小声点……别被其他人听到……”黄少天慌忙道，作势扶了一把那几个瓶子捂住嘴。
十字架上亮起一束白光，然后倏忽熄灭。张新杰推了推滑下来的眼镜，似乎是如他所愿转了个话题：“我上次听说，K的怀表转速变慢了。”
K的怀表，当然是只属于K的东西，只有在K的身边才会转动。作为相似的职阶，Q和J也有这样的怀表。K的怀表转速变慢……莫非是已经不具成为K的资格……
“不会是离得太远了吧？”黄少天小声嘟囔，心道这个话题更加不能随便讨论了。他之前就是被K捡回来的，对K有很深的感情，也是下意识地信任和佩服K，绝对不会愿意相信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即使这也是他的第一反应。
张新杰用看见别人队伍排歪了的表情看了他一眼说：“虽然我不想打击你……但是这么低端的错误，不会吧。”
“你明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现任的K不符合要求，自然就是有了更符合要求的人。
能有成为黑桃K的才干，又符合规定的人……大概也只有黄少天了吧？
“……一定是谣言。”小剑士笃定地下了结论一拍桌子，几个药剂瓶滚来滚去的滴溜溜转。
实习牧师叹了口气垂眼，看着对方手忙脚乱收拾残局。
这样的执念，之后应该怎么接受事实呢？
3
喻文州让一片雪花在天花板下面飞来飞去的时候，正好黄少天闯了进来。魔法师一个分神，他做出来的雪花脱离了魔术回路的保护，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化成了一小滴水。
“怎么了？”微微带笑的眼睛看向闯进门的剑士。
“……吃饭了吗？”黄少天愣愣地看了地上那一小滴水浸出来的深色一会儿，没头没脑地问他。
“没，打算一会儿去。”
“走走走，一起啊。”小剑士不由分说地把小魔法师往外拽，“我告诉你啊，今天食堂出了一个新品甜点，好像是红心国那边特色，居然是把莲藕磨成了粉再冲出来的，景熙告诉我有点甜甜的粘粘的味道还不错……”
喻文州逮到一个机会问他：“少天不是不喜欢黏的东西？”
“呃……尝试一下嘛，它至少肯定不是秋葵的味儿对不对！”
黄少天晃了晃头，似乎皱着眉，想甩掉对那种绿色的食物的一切印象。
魔法师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觉得对方今天不太对劲。说不清哪里不对劲。黄少天不是没有这样冒冒失失闯过来拽着他去吃饭过，但是这次好像不太一样。
当两个人都端着红心国的藕粉以及各式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找到食堂的窗边的一张桌子时，喻文州坐下来就画了一个隔离屏障，正好圈住他们的桌子。
“……被看出来了？”黄少天撇撇嘴坐下，“这么明显啊？搞得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上次的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魔法师用确认情况的口气问。那一回，黄少天是听到了有几个魔法系的学徒嘲笑喻文州施术速度太慢，还有他从垫底一路爬上来的反差这么大“怕不是走了关系吧？”，一气之下就给人带到了擂台场。虽然事后没有人找喻文州的麻烦，他觉得这还是自己的锅。
“能有什么问题……就是张新杰就威胁我……”黄少天舀起一勺藕粉吹了吹，若有所思地盯着勺子，“那次我们两个聚众斗殴都没事……”
这是他们熟悉起来之前的事了。当时黄少天跟着方世镜去看魔法学徒们实战，中途手痒参与了一下被喻文州的束缚法阵坑得够呛，于是课后约架。一开始自然是喻文州输了，只是黄少天赢得也不痛快，自然不放他走。最后他们在擂台场打了大半天，两个人像方块国那里一个冬天没吃饭的企鹅一样瘫在地上。
照理说打完了就算了，偏偏他们在宿舍调整的时候又被分到了一起，喻文州看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上次忘了和你说，你出剑的角度上有问题，不知道你改了没有。不改的话好像对你的实力有点限制。”
黄少天当时的内心就是“哇靠这个人！和我pk居然还会想‘这个人出剑角度不对可能影响他发展’，大好人啊”，忍不住就是一句“那你施术速度有没有提高一点啊”。
“我们家族的施术速度一直没有提升，我大概也提不了多少吧，”少年心平气和又有些无奈地回答他，“不过我会用别的方法弥补的。”
“比如？”
“比如像上次一样，预判一个束缚法阵。”对方笑了笑说。
之后莫名其妙成为了朋友。大概也不是朋友，他们没有确认过彼此的羁绊，只是慢慢的在生活中联系起来。学院里也有笑说他们出双入对的，黄少天摆着手不反对，喻文州也只是笑笑就过去了。
喻文州单人实战不行，照顾人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至少黄少天再也没有扯着歪掉了的领带进教室。
互相了解以后他一直觉得，那些人没有资本说喻文州的不是，因为他们不了解，就像自己以前一样，不了解别人的努力，更不了解对方全部的能力。
“下次不许这样了，要单挑我也不是不能亲自上场。”喻文州轻轻地说，“而且，你有心事，别的方面的。”
“咳咳咳！”黄少天刚被喝下去的藕粉烫了一下，立刻拿过喻文州点的柠檬水灌了两口，“他们说……他们说魏老大的怀表……转速变慢了……”
“……”喻文州给他递餐巾纸，沉默了一会儿问他，“确定了？”
“没。”
“那……你先别管这个。”魔法师把一个盛着流沙包的碟子推给他，“确认了再接受吧，心理准备什么的，不做也罢。真的出了什么事，一切心理准备都没用。”
黄少天闷闷地应了一声。
喻文州微微抬了抬头看向对方：“你在怕什么？怕他退位？怕他走？”
“……我就是被他捡回来的，喻文州你将心比心一下……”
“说实在的，他走不走，与这职阶何关？”魔法师眉头微皱，“而且如果你是新的K……他也能安心的。”
小剑士沉默了。这如果出现在平时，那肯定会引来全学院的欢呼。但是喻文州知道，这是对方心情复杂到脑子混乱，想说的太多，想倾诉的想整理的太多，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了。
那就先不打扰他了吧。
“少天……我今天在研究另一个魔咒，你能帮帮我吗？”
求助于他的时候，他的全力以赴，正好被利用来放松他。
4
“这次的任务比较复杂，有没有愿意参与的？”季冷面无表情地在集合起来的学徒们面前问话。学院偶尔会接下一些佣兵任务，让学徒们练练实战。这次的一个任务显然是选拔用的，整体难度比往常任务高上不少。
目标比较无聊，只是某个有钱人家需要森林深处的某一种植物，呵护着带回去就行。只是那植物在的地方比较难办，据说那里有龙，但是从来没有过确切的消息——也许是直面看清的人，最后都没有回来。
“这样的任务让学徒去真的好吗？”“而且韩文清学长好像在出其他任务不能去……”“那还有谁啊……我说，要是有两个韩文清差不多……”“人数建议是去四到五个人……就不能多几个吗？”“你傻啊，多几个补给怎么办？魔法师的空间魔法多耗费魔力你知道吗？”
“如果没有人的话我点人了。”季教授一脸平淡，总让人觉得有点威胁的意思在。
窃窃私语声又停了。仍然没有人表示想去。
“那么好的，黄少天，你组个队去吧。”教授把手里的书一收，“散会。”
无数双眼睛里的眼神汇聚到了小剑士的身上。一时间，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无论向哪里看，都能有人与他四目相对。最后他选择了看自己的脚尖。这种反应对他来说很反常，对此倒也没人表示惊讶。毕竟这是个高阶任务，也许就算是黄少天，也不能毫无畏惧地接受。
“别怕。”喻文州悄悄拽了拽他的袍子，“一会儿再去问问季冷教授。”
黄少天看了他一眼，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很多很多的影子。
季冷的解释像他的名字一样冷漠。这个任务是用来选拔优秀的人才的，也是为了给学徒历练的机会。他们正是对黄少天的才能有认可，才会把这样一个任务交给他。
“啊……怎么办啊，我能找谁？”黄少天在床上躺尸。还有大约一周就得出发，他对于成员一点把握都没有。
喻文州静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问：“少天想要什么样的队友？”
小剑士默然不语。他自己真的没有什么把握。
“我觉得，找几个魔法系的，找几个你们那边的，然后带上新杰。”魔法师给他出谋划策，“比较四平八稳一点。魔法系这里张佳乐前辈好像在，要不去问问他？”
魔法系？在魔法系找一个伙伴可不是这么容易。魔法师们是这么好勾搭的吗？张佳乐的确和黄少天关系不错，他们两个都喜欢学院食堂的干锅牛蛙。但是一个魔法师是不够的，尤其是张佳乐还是个人形移动烟花筒。
还有谁？能胜任这样的任务的还有什么样的人——
“喻文州，”黄少天一把抓住他的袍子，“我要你陪我去。”
“……”被点名的魔法师愣了愣神，轻快地答应道，“好啊。”
眼神相撞，看到了对方的信任，在空气中小幅度地，和火花一样，炸裂。啪嚓声似乎可以听到一样。